今早的天氣有出點太陽,起大風,聽媞菈說這種天氣要持續到四月底,五月才會有好天氣。「學校?教妳如何當媽媽嗎?」「才不是,是之後為取得工作所必須去的學校,社工說我剛生產完所以還不用去。」八月份後媞菈必須開始工作,工作前需先上課。因媞菈在州政府的計劃中,所以卡那放學後參加的「A+計畫 」不用錢,雖然卡那不喜歡去。
路上媞菈問起台灣多小開始學英文,她表示大溪地的學生也和我們一樣都要學英文,但她在大溪地從不開口講英文。嫁來夏威夷之後,即便因為環境使然每天都是英文,也花了她一年的時間才敢開口講。然而媞菈並未教卡那大溪地語言,卡那只會一些單字片語,原因是媞菈擔心卡那會被他人取笑。第二外語的學習往往與全球整體情勢走向有關聯,包括政經地位、在全球的市場所占率等。如同非英語系國家必學英文,如今歐美國家首選中文為第二外語。台灣蔡英文總統任職後推出的「新南向政策」,將市場從以中國為主要單一目標轉向東南亞。全球化具流動性,其所包括的面向相互交錯糾結,但不外乎人類學的「交換理論」。
聊著聊著,媞菈在一棟老舊公寓式建築前停車,下車後感覺像是穿越時空時光倒回。開放式透天中庭如早期華人住的社區,四周欄杆圍繞帶著些許窒悶的氣息,如同大雨前那股無形的壓力。電梯發出老舊呻吟聲,語氣略帶不滿伴隨幾句似久病的咳嗽聲,「轟…嘰嘰嘰…轟轟…轟砰!」。電梯很緩慢的開啟與關閉,似倚著拐杖的老頭,蹣跚地要我們跟著它。我帶著些許不安,建築內部氛圍如同雲朵般飄過來跟著我進了電梯。搞不清楚是金屬的沈重還是那股如影隨形甩不開如麥芽糖的氛圍,我與媞菈亦無語的看著電梯的數字跑著,聽著電梯無視我們的繼續呻吟著。
另一張簡章是關於醫療保險受益人在有限收入之下,得以有資格加入一些計劃。資格在於申請人必須於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有紀錄或已具資格,並且可計算的資產一個人不超過四千美金,或是夫妻不超過六千元。折起簡章,聽到低沈地回音與高亢的詢問聲,只見男子頹喪一臉憂鬱地一一回答問題的條目,我坐很遠都聽得到他因手斷了無法工作,已離婚等資訊。我將注意力從那位憂鬱男子身上移開,只見媞菈仍與表格奮鬥著。
媞菈好不容易處理完表格,邊碎念邊走向我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想起媞菈是位很偉大的母親,記得卡那的老師曾問為什麼遲到,媞菈答她是位單親媽媽又才剛生產完,照顧兩個小孩真的很累!老師後來「喔!」一聲表知道,就把卡那帶進去教室。「我今天本來不想帶卡那去學校,因為真的很累!每兩個小時又需哺乳一次!」媞菈無奈地說。
問到直接去人家家裡面交的風險,緹菈表示之前有看過一則發生在加州關於面交的新聞,有一對夫妻要賣1500美金的鑽戒,買方聯繫上後就到他們家拿槍取走鑽戒和錢。結果因先生反抗,所以被子彈擊中身亡,妻子逃到外面報警。後來犯人抓到被判無期徒刑,而犯人的姐姐受訪時說,犯人把全部的人殺掉才應被判無期徒刑(意指他才殺了一個人)。死刑的爭議仍在,對於人權、生命平等、誤判等議題仍持續著。美國的社工體制我不甚清楚,但媞菈表示夏威夷的社工待遇很好,社工一個月有三千五到四千五美金的薪資,除此之外還有公司提供的免費假期。我表示台灣的社工很疲憊,除了一個人要處理多項案子外也沒有額外福利。美國不只保障被服務的人,也保障服務的對象,我想如此才能專心地照料對方吧。
今晚又是個起大風的夜,晚上十一點,突然聽到「拐吱」木頭房門開啟的聲音。我機警地馬上回頭一望,只見媞菈看了一下蓓卡的床舖再看向我,遞給我一張有她、卡那與希瑞娜的合照。隨著門再度關閉,突然感到鼻酸,我在夏威夷有了家人。
P.S.冰箱總是有人沒有關緊,我的鮮奶在保存期限到之前,就變成優酪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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