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早開始瞭解四周環境概況,啟動11號公車—我的雙腿。夏威夷玻里尼西亞中心(PCC)以宗教為根基協助原住民學生進行產學合作,意即提供學生於夏威夷楊百翰大學(BYUH)就學奬學金,學生於PCC內工作與展演。BYUH另於學校設立太平洋機構(Pacific
Institute),以PCC、BYUH的學者和文化專家組成研究團隊,並由PCC贊助部分營運。藉由兩者間的互動,不只培訓相關學術層面的人材,同時推廣玻里尼西亞文化;PCC不只為一個機構,同時它也是平台,如小學的May Day表演與高中的文化節日。
然而宗教是其中不可忽視與不可欠缺的一環,我原先在台灣看到摩門教傳教士就默默遠離,如今必須去瞭解何謂摩門教,以及摩門教之於其中的關鍵。走在稱之卡美哈美哈公路旁,越過馬路映入眼簾的是一堆椰子樹與立於PCC外的木雕神祉堤基(Tiki)瞪大雙眼注視著來往的觀光客。堤基疵牙裂嘴的微蹲著,不同的形象代表不同神祉與職務,而如今他們似成為PCC的守護門神。陣陣花香飄來,四處張望發現是俗稱雞蛋花的緬梔花,帶著粉嫩的蛋黃色暈染開來。涼亭極具原住民風格,三角頂下是一根長於頂的木椿,鋪著的茅草自上至下井然有序的排列。夏威夷給人一種熱帶樂園的想像,這種想像來自於情境的營造,而同樣的PCC亦給來此的觀光客打造出一種即將進入原始部落的想像。
拐了個彎,繼續延著PCC的圍籬行走,PCC只隔著條馬路與對街的木造獨棟房子遙遙相對,如此顯注但又不會顯得格格不入,一切只有白色低矮的水泥長條物劃分了BYUH和社區居民的界限,而這條界限若有似無的敞開大手歡迎每個人。不知不覺走進BYUH的校區,在創校人David O. McKay建築前插著各國國旗表示來此的學生之多,顯示他們的多元與國際化,而我的目光停留在熟悉的台灣國旗上!異地旅人看到自己國家的國旗總會特別感動,或許是對國家的連結對家的思念,或許是如陳之藩如蘭花般的描述。國旗後方的建築繪有穿著西裝的人在升美國國旗,後頭似原住民不論性別年齡全都向美國國旗致敬。不知是否是自己太敏感,這張畫讓我感覺不甚舒服,有種美國帝國主義至上的感受。在談論國族認同之前,總令我思及掠奪國土的歷史與轉型正義,不論是在夏威夷還是在台灣。
入校學習出外奉獻 |
懷著這種有點沈重的心情但踏著輕盈的步伐繼續繞行校園,發現一間喧嘩的房間,伸長脖子向前望去,有桌球桌和只能在電玩場看到的浮球桌。正當覺得有趣時,只見外頭門上貼著告示,表示男士進去要衣著得體,要刮鬍、短褲過膝、襯衫要有袖子和必須遮蔽肚子,還要穿鞋。沒想到光一個遊戲間就有這麼多規定,或許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禮節,或是說已內化成一種習以為常的行為,但為什麼沒有對女孩子的規定呢?是因為女孩子較不會來這種地方嗎?要瞭解一間學校的校風,從小地方就可窺之一二。然而對於長久處在自由校風的我來說,光看到這些規範就已感到拘束,回想自己從前隨意穿著、披頭散髮的畫面。
突然被一陣陣鼓聲吸引,如同電影「野蠻遊戲」般陣陣擊入人心,鼓聲時急時緩,不時伴隨著笑聲。原先以為他們學校有什麼表演,走過去一瞧,原來是來自PCC的鼓聲。只見學校的學生氣定神閒的坐在附近做他們的事,似早已習以為常視為他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只有我這鄉巴佬極為訝異的看著具穿透力的鼓聲穿越薄弱的區隔線。我好奇的去看最靠近的兩棟建築物是什麼,原來是體育館(還有賣票的窗口)和音樂大樓。想必當初在做學校整體建設時,也有考量到這一問題才將較不受影響的大樓蓋在這吧,我內心如是想著。
看著工作人員在圍欄外進行幕後工作,讓我有種參觀幕後的新鮮感,也讓我突然發現所謂視覺上的盲點。此時我的肚子也和著鼓聲震動起來,才想起自己未進食正餐,決定步行至附近的麥當勞。麥當勞外觀採原住民風格,於樑柱刻有原住民圖騰,建築駐於稀疏的椰子樹之間。推開門走進去客人三三兩兩,木製的內部裝潢亦有濃厚原住民風味,石砌牆面與盆栽似將窗外景致延伸入室內,不知是玻璃或壓克力的透明櫃中擺放著夏威夷原住民文物,以極其不清楚的字牌解釋著。在這裡的氣氛很放鬆,空氣的流動感覺也變得緩慢。烤得有些過頭的麵包皮與牛肉排都無法影響我當下的好心情。
滿足的伸了個懶腰,回到媞菈的家,認真的觀察房子的細節。屋外的屋沿下懸吊著三顆網住的塑膠浮球,此刻正隨風搖晃著渾圓肥胖的身軀。前門有小陽台,上頭擺放著玻璃桌與藤椅,草皮上兩張躺椅則維持在之前調整的弧度面向太陽。拉開白色木紗門,門的一側堆放著衝浪板與捕魚的器具,由此可推測房子的主人喜好的悠閒活動與工作型態。客廳很簡單,液晶電視、玻璃桌與皮沙發。廚房的桌子亦是玻璃桌,有大面的落地窗,冰箱貼滿媞菈兒子的相片。浴室很小,澡間有浴簾,洗衣機烘衣機和馬桶洗臉盆都相安無事的共處一室。我的房間空間不大,擺著兩張床一面立鏡一個衣櫃一個衣櫥和一支應是室友的電扇。我的簡單單人床靠牆,牆面上展示畫作,一支大扇子描繪柔和的月光下嬉戲的海豚畫面。緩步跺回客廳欣賞那幾幅從客廳到廚房的牆面上皆有的海洋畫作,與我房內的畫作相似,陽光灑下在海豚背上形成波光粼粼的紋路,遠處鯨魚躍出海面濺起水花片片,海龜悠游其中。
我讚賞的盯著瞧,沒注意媞菈已站於身後,媞菈說她老公有位很有名的畫家朋友拉森(Christian Riese Lassen)[1],出生於茂宜島的他將對海洋和戶外運動的熱情投注在畫布上,對他來說海洋就是他的畫布。拉森的作品獲得藝術愛好人士的收藏,連聯合國及迪士尼皆曾委託他作畫。我欣賞他筆下創造出的世界,畫中以海豚為首,海龜於一側,魚兒調皮的出現於海草間。從未受過專業美術訓練的拉森將他對大自然的愛化做筆下的靈魂,我想這是大自然贈予他的禮物。除了先前所述的海面上下兩個世界的畫,另有海岸的全景圖。如果你以為他只會畫海洋那就錯了,他還有抽象、印象、立體派等畫風、關於老虎和馬的畫,以及一些速寫(非賣品)。筆觸之細膩,讓我以為是攝影。
媞菈和我一起看著畫,她說這整間房子裡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拉森的畫,說出來的價錢會嚇死我!我張著嘴,不可思議自己和知名畫家的作品共處一室。拉森的作品與媞菈的家融為一體,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生物在夜深人靜之時悄悄游回海裡,日出再回到畫布裡似的。
我張著嘴久久不能闔上,媞菈笑著看我並指著門外停在棚下的腳踏車:「想去附近走走可以騎那台腳踏車,但切記一定要記得鎖不然會被偷。」我住的地方叫拉葉(Laie),居民有八成是摩門教徒,媞菈得意地表示這裡是整個歐胡島治安最好的地方,反之夏威夷較需小心的地方是在維基基(Waikiki)海岸附近。像她有朋友當警察,對方表示拉葉治安非常好,如果有事情發生了一定是觀光客要不就是拉葉之外的居民。於是今日我就得到摩門教=治安好的結論。
心滿意足,明日繼續我的冒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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