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軍營區進行面交十五美金的櫃子,卻令我想入非非。Craiglist,一個超好用的平台,不僅可以找屋租屋,還可以交易二手商品以及任何想要的東西。媞菈就是在craiglist上看到這個櫃子,而我也是透過craiglist找到目前住處,然而我前些日子才在電視上看到一部來自真實事件的電影-craiglist殺手,不僅和我同年,兇手就是用craiglist找受害者…
「走!我帶妳走夏威夷最危險的一條路」,媞菈說著讓我腦裡浮現出台灣狹小山路的九彎十八拐。「到了!」放眼望去兩旁頭抬頭挺胸的植物,平坦的道路沒什麼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惟有一路上兩邊到處都是突起的反光小圓點,「這是警示駕駛人不要睡著或是開到對向車道。」我問是否晚上才較容易出事,媞菈表示白天也有不少人在此喪命。路邊的十字架和花束倒是提醒了我這些往生者的存在,時速三十五的路牌格外顯著,底下就放置了一個插著向日葵與金鳥赫蕉的陶甕。媞菈說她剛來時一整排都是花束沒斷過,且她有朋友曾在這路段的橋上看到白色影子晃動,那附近就是墓地。
後來講到器官捐贈,媞菈說Discovery有一個「Dr. G」的深夜節目,是真實的解剖紀錄片,在探討確切死因,因許多時候畫面太過血腥而有馬賽克處理。對我來說,惟有瞭解死亡方能瞭解生命存在的意義。2016年因PTT八卦版有人詢問關於屍體埋多久會腐爛的問題,所以有人以美國德克薩斯州人體實驗場(The body fram)的實驗做回覆,表示人體在公開環境下會經歷四個階段[1]:
1.
身體自我衰退、細菌孳生
2.
屍體膨脹、開始腐敗
3.
屍水外流、生物清理
4.
風乾
對於死亡也因不同風土民情與宗教而有差異,敬畏、欣喜、不捨等情感造就不同的儀式。一直覺得墨西哥的「亡靈節」很有意思,以一種如慶典的方式慶祝死亡。
於是乎,我們就在這太陽被遮起的日子,談著冷風陣陣的話題。經過哈雷瓦小鎮,媞菈表示要買茶,且全夏威夷就只有這裡有賣。隱身在棕紅色鐵皮屋裡是另一個時空,架上擺滿瓶瓶罐罐,中國人喝茶葉喝中藥,西方人喝花果茶和生機茶。有趣的是這裡也有賣中國的虎油、萬金油、人蔘和一些補品,強調有機的字樣一直伴隨動物圖片出現。像是隨意拓展的空間轉個身又是另個氛圍,連氣味都與眾不同。英姿煥發的老虎標誌旁插入夏威夷的諾麗(Noni)果皮產品。藥品、補品摻雜著自然草藥、植物、水果與花香,如果今天突然有位如電影走出來的人物我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
小店後方販賣有機食物,一靠近看到西藏的五色旗,聞到像是印度的特殊香味,櫃子上擺滿裝著各式香草種子及香料的矮胖玻璃罐,頓時有些令人迷失了方向。穿越各種香味進入賣飲料的小店,色彩艷麗的粉筆畫衝擊視覺,搭配擺在吧台上的新鮮水果顯得格外速配。美國人很喜歡冰沙,如同台灣人愛喝現打果汁。媞菈說他們的acai ball很好吃含稅七塊多美金,在台灣沒有吃過巴西莓(acai berry),acai ball為漂亮紫紅色球狀冰沙帶有果泥口感吃起來酸酸甜甜,有些像桑葚。像是小孩子鑽進洞裡似的,帶著些冒險心情,興奮、好奇有時卻又有些困惑。
很可惜在哈雷瓦小鎮沒見到媞菈原本想吃的烤雞攤位,回家烤了千層麵與媞菈共食。媞菈曾對我說過,我來這所遇到的事,是來之前所意想不到的。像今晚,傳教士竟問我是否要準備好受洗,令我大吃大一驚連忙回還沒準備好。弟弟以堅定的笑容說:「我相信妳準備好了!」我回:「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準備好了!?」他仍舊用迷人的笑容說:「我覺得妳準備好了!」這不是莊子與惠子於橋上爭論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嗎!?另一位弟弟推了下眼鏡表示,「我相信是神帶領妳來到這的」。
甫結束完與傳教士的對話,出現一位新面孔,原來是隔壁瑪寇妮太太的兒媳婦瑞塔,來自斐濟。至今除了紐西蘭外,PCC內太平洋各島嶼的朋友我都結交了!瑞塔有印度血統,而她的直率與熱情深深吸引著我,她有著每個人都會喜歡的特質,一種來自小島不加以掩飾的爽朗。瑞塔在BYUH念的是社工,她表示當初她也不確定要念什麼,但在表格遞交會談時的教授本身念社工,在交談過程時彷若久識的朋友,最後決定順著心走,並相信這是上帝為她選的路,因她很認真、很努力地祈禱。如同當初姘德和卡麥達會成為傳教士一樣,她們相信神會在迷惘時給他們一條路,指引他們方向如同指引了迷途羔羊。
瑞塔在PCC內的餐廳工作三年,從侍女升至領班。她很開心在PCC工作,因可以幫忙別人。瑞塔的老公在BYUH教書,因他們的興趣與領域很相近所以後來在一起,每當她遇到問題時她老公都能幫忙她;但她很難做到將工作的心情切割,總會不經意帶回家,因而與她老公發生些爭執。知道我來自台灣後瑞塔
興高采烈地說她有很多台灣的朋友,台灣人都很好也很有趣,而我很開心別的國家的人感受到台灣人的友善。
媞菈說有時對方的承諾只是種友善的表達,不是真的表示隨時都可以約。晚餐吃著媞菈煮的雞粥,裡面有放洋蔥吃起來比較像曾吃過的韓國人蔘雞粥,不像台灣人常吃的粥。飯後媞菈拿出今天買的茶,第一次聽過和喝到茴香茶(Fennel),媞菈表示茴香茶會讓母親多產些母乳。茴香,台灣有人用來炒麻油薑絲給做月子的產婦吃,據說很補,因其含鈣與維生素A高,也可促進腸胃消化。雖然我沒懷孕但也喝了些,清香的茶帶有些薄荷的味道。緹菈一臉不懷好意的說:「妳會產母乳呦~」
晚上的風很涼,如同隔壁搬離的摩門教夫妻檔無聲又無息,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他們也沒向任何人道別…一切輕得如風,淡然地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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