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四十五分抵達體育場,一整個就是興奮,早在1979年,Aloha Stadium Swap Meet就成為夏威夷最主要的戶外市集[1],如今更是最大的市集所在地,入內要一美金入場費。官網上記載超過七百間的店家,除了手工藝品外還有藝術品、當地小吃、夏威夷製品等應有盡用[2]。七百間!?我的眼睛亮了,女人狩獵的本能即將出動,像是久未嗜血的獵豹即將展開獵殺行動。這裡如同台灣創意文化園區結合夜市攤販,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從壓製玻璃瓶到一美金一個中國藝術字到夏威夷常見的花卉飾品、T恤、項鍊等,因好奇而張大嘴的我口水差點沒滴下來。
貝殼做的螺旋型戒指非常吸睛,色澤隨光線移動,然而不知道是否會增加寄居蟹換家的難度。買了一個神祕禮物要寄回家-椰子一枚!這顆椰子不簡單,編號OAHU COCONUT 001,通過USDA(美國農業部)、APHIS(美國動植物檢疫局)、PPQ(植物保護與檢疫計劃,隸屬於APHIS)有限的核准,Fed.檢疫通過字號318.13,於2013年3月31日過期。飄洋過海九天光運費就和椰子本身的價錢差不多,這粒椰子不需要裝箱,就和寄信一樣,只是它的體積大些、重量重些、形狀怪了些。藝術家在椰子上畫上彩虹般的夏威夷風情,有大嘴魚、海龜與色彩鮮艷的熱帶水果。我選了顆涵蓋不可少的椰子樹、如蛋黃的太陽、遠方山景與碧海藍天,名符其實的來自夏威夷的阿囉哈問候!
在我興奮的東看西瞧時,緹菈似覺得我戰鬥力薄弱「妳怎麼才買這樣!?這裡可是夏威夷東西賣最便宜的地方,真的可以在這裡買,出去後同樣東西的價錢看到會嚇死妳。」沒辦法,之前在堤梧那「交關」過。媞菈則是買了些吃的,包括奇怪口味的4美金芒果,超酸超紅又很硬,像加了很多色素;還有夏威夷觀光客都至少要吃上一次的彩虹刨冰3美金,看起來也是一堆色素。
在展示樹皮布、堤基和一些武器的店中,看著充斥圖騰的大地色系海龜身後似拖曳兩根長羽毛,似欲從樹皮布上躍然而下游向大海。桌上擺著各式武器,木器上有鯊魚牙,或許鯊魚可以賦予戰士力量,試著握了下木器,腦海中彷彿閃過一位男人拿著武器衝向敵人,汗水淋漓的似在壯碩裸露的身軀上閃著光。不遠處規律的敲擊聲吸引住我的注意力,將我拉回到現實。當我順著聲音走去,只見一位似我腦海中黝黑身軀之人正坐在鋪於地面的毯子上,以傳統方式彎著腰低著頭心無旁鶩地製作木雕。來自東加的木雕師傅拿著木製槌子的手敲擊鑿子,一聲聲的撞擊在木頭上,刻劃出他腦海中的形象,雖沒有機器的快速,但每一下的撞擊就像將全身的力量注入木頭之中,這是機器無法感受到的與木頭的親蜜接觸。身邊的木雕堤基似守護著他,一隻粗胚的烏龜頭朝外的趴在毯子上,不禁讓我想起希臘神話中將心目中女神維納斯雕刻得維妙維肖的畢馬龍(Pygmalion),最終感動維納斯賦予雕像生命。
逛市集有趣的地方在於看物也看人,這裡的賣家的族群以亞洲人居多,雖有夏威夷與玻里尼西亞人,但不意外的仍舊很多東西來自中國。這裡的觀光客以白種人居多,然待得時間不夠長取樣數可能不足,不知道亞洲人是否多在商場百貨與outlet。市集裡有人在賣卡瓦胡椒(kava,亦被稱為Piper methysticum),其根部具有放鬆和抒壓功效。卡瓦胡椒在東加及夏威夷皆有,古玻里尼西亞人早已使用千年;最傳統的方式是嚼碎卡瓦胡椒的根部再吐出來,主要用於儀式和醫療。如今,卡瓦胡椒已被玻里尼西亞人用於冷飲。然而不幸的,製藥公司試圖將卡瓦胡椒的成效製成藥丸,這些藥丸通常會造成肝中毒。因消費者並不知道這些藥丸含有添加物,同時也含有植物有害的部分(莖和葉,玻里尼西亞文化的祖先只使用根部)[3]。 喝卡瓦胡椒的好處在於放鬆肌肉和神經、減少焦慮、鎮定情緒具安眠作用、保持警覺與敏銳度,不影響腦部運作、輕微局部的麻痺(嘴巴內或許會有麻木或刺痛感,玻里尼西亞人使用卡瓦胡椒減輕牙痛和嘴巴酸痛),且卡瓦胡椒不會令人上癮[4]。然而要小心的是如果與含酒精的飲料一起飲用,卡瓦胡椒會強化酒精使你的神經系統中心無法運作;過度的飲用會削弱一個人駕駛或操作龐大機械的能力[5]。
販售商品為磨成粉狀的卡瓦胡椒,只需加水攪和即可食用,水的顏色會呈現如大雨過後泥巴路上的渾濁黃土色,第一次喝不會太好喝。製藥公司使用卡瓦胡椒的舉動,令我想到台灣阿美族之於植物的應用。世界上很多原住民因對植物藥草的認識,所以有的製藥公司希冀可以將其製成藥丸並從中獲取暴利。然而原住民在這之中有否得到益處?或是對於原住民植物的認知究竟有沒有智慧財產權?諸如此類的問題仍在世界各地不斷地接受各界的討論與批評。台灣目前也正在討論這個區塊,希望不會有像卡瓦胡椒的案例出現,畢竟原住民才能瞭解植物從採集至製程的小細節,以及植物可食用之處、功效以及特性。如同小米酒曾在原住民祭儀中具有重要角色,後來低廉米酒普及社會型態的改變等等因素造成族人的飲酒方式不同以往,酒不再是敬神與祖靈的珍稀物品,也造成其他族群對原民部落的刻板印象。同樣卡瓦胡椒如今原本之於儀式的重要性愈發輕薄,相對在它與酒精的交互作用被強化,因此摩門教會試圖繼刺青和穿洞後視卡瓦胡椒為禁忌,因很多男人晚上去參加卡瓦派對,把一家妻小丟在家中沒人照顧。禁掉的是生活還是文化?禁掉的是傳統還是習慣?
轉換一下心情,進入花朵的世界。在海島國家頭上夾著大花一點也不衝突毫無違和感,在夏威夷花戴左邊為已婚,右邊為未婚。除了飽和色系的扶桑花之外,很受歡迎的是雞蛋花,粉嫩暈染的色澤帶點黃帶點粉帶點藍,像是日出或日落時沾染餘暉一般。媞菈拿起一種我沒見過的具白色細長約莫七花瓣的花朵,花朵中間有著柔黃花蕊,「在大溪地這叫Tiare Tahiti(中文稱為大溪地梔子花),早期只有皇室才可以配戴,如果一般百姓誤戴,可是會被砍頭的!」難怪媞菈先前才會一直把這種花插在車裡,對它的感情超越其他花種。白色的花朵感覺清麗秀雅,不意外它會成為皇室所喜愛之花。
有些店家販售相似商品,逛了約莫兩小時出場,媞菈說如果每間都看的話差不多要四個小時。露天市集因多數店家只收現金,所以附近還很貼心的設有ATM。回程的路上陪媞菈去繳水電費,四十二美金的水費要去HRI(Hawaii Reserves Inc.)繳交,HRI為沙漠管理公司(Desert Management
Corporation)的子公司,此為拉葉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LDS)的資產,其中包括拉葉水公司、拉葉處理工程、拉葉購物中心、拉葉公園、拉葉墓園、胡基洛Hukilau沙灘公園,Hri本身擁有多間房地產、道路管理與公共設施[6]。櫃台旁有傳單,上面寫著復育森林計畫(Forest Restoration Service
Project),由BYUH的教授所主辦。電費至食物樂土(Foodland)繳交即可,媞菈一臉驚恐的說電費要四百多元,與水費價差整整十倍之多!所以在這裡找房還是找水電費都包的較划算。上網查了一下,夏威夷電力公司(Hawaiian Electric Co.,HECO)於2011年三月即開始對歐胡島住宅用戶實施新的分級收費制度,意即耗用的電量越多,每度電力收費也跟着提高。我前腳才剛踏上歐胡島,同一天電費就上漲…之所以採用新制的收費方式,電力公司的說法為促使用戶節約用電,以達成當局制定的潔淨能源目標。另公共事業局允諾容許以最低層級收費來計算低收入戶的電費,因此申請此者需出示聯邦資助的低收入戶能源補助計畫(LLHEAP)的資格證明。日本海嘯對夏威夷的觀光影響不大,雖日本觀光客人數陡降,但來自美國本土及加拿大的觀光客於去年相比有大幅度的成長;夏威夷的經濟考量目前較大的因素為油價,只要能源價錢沒有受挫,則夏威夷的經濟會持續復甦[7]。因夏威夷為島國,能源需仰賴他國運輸,高電費促使政府官員針對夏威夷各島間海底電纜的可能性進行討論[8]。
晚上看了一下新聞,夏威夷的失業率維持穩定,在夏威夷有四萬人沒有工作,五十九萬四千人有工作。三月的失業率為8.8%,比二月的8.9%小小下滑。勞工與產業關係部門表示歷經八個月的成長,如今旅遊與餐飲業第一次削減了三百個工作。夏威夷州調查與統計部門的發言人表示下滑並非受到日本海嘯的影響,而是較少的人願意至餐廳吃飯[9]。小島多是以觀光為主要的產業,夏威夷打造了一個夢想的國度,所以不可避免的觀光客人數影響夏威夷的經濟。很可惜這則新聞中沒寫到州政府希冀如何提升就業人口,或對此有何相關因應措施。
天氣悶熱到讓我懶洋洋的,即使不動也可以感受到汗從毛孔中滲出的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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