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兩性間不得有太多肢體接觸,姑且不談論印度男人間友好的肢體接觸,不論是勾肩搭背啦,或是十指交錯緊握啦,印度女人的自由度相對低,男女之間尤其不能於公開場合有太多碰觸,即便如buddy buddy的友好表示。我們呢,其實不太清楚那樣的界線在哪,於是我們和印度男性友人在市場狂奔,在小船上跳躍,除十指交錯緊握外,印度男人間表示友好的方式我們都有。我想在印度的男人比台灣的男人還幸福吧,畢竟他們可以自在的表示對一個人的喜愛與親近。台灣的男人都被教育需要隱忍自己的情緒與情感,所以對於這種較為sissy的行為看不慣(別說台灣男人了,我都覺得怪怪的)。但我是羨慕他們的,因他們自由的表示這種親密度,就心理學與人類行為來說較不會影響心理層面的發展,較為健康。說到底,我們應該對於兩性有更開放的態度,以身為「人」的立場來看而非「男女」的界定。
雖現在印度對女性較早期好,但女性的地位仍是低下。如家中產男丁則歡欣鼓舞,整個村莊的村民皆會來祝賀,也會前往謝神舉行祭神儀式;如家中產女丁則對家族是很大負擔,好的家庭會供其教育直至結婚並付上一筆龐大的嫁妝,但對家境不好的則是場惡夢。嫁女兒多是整個家族的事,非單一家庭的義務,尤其長男的責任最重。印度的婚禮多舉行很久,少則三天多則十天,許多時候婚禮的花費會造成家中受教成員的經費短缺。
於Khajuraho巧遇生兒的慶祝會,幾乎全村的居民都來祝賀 |
雖現在印度醫生不能提早告知性別,但仍是無法降低墮胎率。對於家境差的女孩而言,他們的路更受限,不是成為路邊的乞丐就是被賣給妓院,甚至被賣至寺院成為提供性服務的「聖女」。女性賤民的身體不屬於他們,他們的存在也不會對家裡造成負擔,因為他們嫁不出去也不需嫁妝,甚至可以補貼家用。她們僅為性的容器,面對的是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這些女孩、女人將其一生獻給妓院或寺院,不論對象是買春客或是神職人員,都離不開對性的慾求,與對女性不平等的看法。就社會學的需求法則來說,妓院的存在有其必要性,所以對於自願或喜歡成為一員的女性來說,就功能性來講是供需法則下的實踐。然而如果是因為本身位階而坐享其人之福或是以權勢壓迫女性,對我來說比買春客還不如。生為女性賤民似乎就得面對這一切的不公平,如同在巴基斯坦塔利班統治下的女生追求受教權的自由,印度的女性要求身體的自由。不論是哪一種,惟有女性才需追求這些男人視為理所當然的自由。
印度已不只一次發生性侵與強暴案,新聞報的只是外國人被性侵與印度當地嚴重的性侵強暴案件,還不包括那些未見報的眾多印度女性。我們看到的印度片多是愛情為主,男主角在片中追求女主角,有跨國與跨宗教戀情但沒有跨種姓戀情,或許在編劇或導演心底深處種姓間的差距比國家與宗教都來得大。曾看過一個印度友人姐姐的婚紗照,照片中的新娘竟沒有笑容。新娘與新郎透過相親相識,兩人見過面也都同意婚事,不過在大喜之日沒有笑容對我們來說仍是感到詫異。我和朋友討論的結果是十天的慶祝太累,所以笑不出來,但他們在印度是相對幸福的新人。
德里的捷運讓我一時時空錯亂,有回到台北的FU |
一路上看下來,印度的女性隨著都市化的程度而發展,在城市的印度女性與我們的穿著其實沒有太大差異,德里的硬體發展也很具現代化指標。所以在移動的過程中,我也需要轉換心情,才不會一眨眼就好像跨越了一個世紀。印度幅員廣大,從鄉村到都市的女性也面臨到不同的掙扎與衝突。以一個觀光客來說,比起都市的現代化,更想要看的是在鄉村穿著各色沙麗搖擺的女人,要看的是充滿異國情調的泥造小屋,要看的是具在地特色的文化與宗教,即便這些住在鄉村的人較希冀往都市移動。一波波觀光客帶來的不只是文化上的碰撞融合,在思想上也不斷刺激在地居民。對於無法移動的居民而言,那些不斷前來的觀光客在在宣誓著身體的自由度。
記得在要離開Khajuraho的前一天,和印度友人坐在河邊聊著天,看著河面上划著竹筏的印度男子,看著於水中戲水的小孩子,我轉頭看向右邊洗衣的印度婦女。整幅畫面給我一種和諧的美感,如莫內筆下浪漫悠然的畫面。而我這種自以為是、資本主義的心理,不久後就被那位洗衣的婦人戳破。洗衣婦人轉頭嘰哩呱啦又揮手的向我那剎帝利階級的朋友不知說了些什麼,我看那位印度朋友笑了一下,好奇的我隨即問說那位婦人說了些什麼?印度友人答說那位婦人叫我去幫她洗衣服…整幅畫面「哐啷」一聲碎裂,像是液體般從我眼前流下,滑出我的視線。旅人啊旅人,最美的永遠都是不懂語言時自己幻想的那幅圖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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