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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16日 星期日

Good Manner-關於衛生

其實,關於衛生這件事一直是我和朋友最大的障礙。在Khajuraho曾見到一名婦人挽起沙麗就這樣在路旁上起小號(穿沙麗是方便小號嗎?)如廁問題在大都市不太有,像是在泰姬瑪哈陵(Taj Mahal)的廁所有分Western style(坐式)與Indian Style(蹲式)。記得那時我不知要排哪一邊,台灣女生大多喜歡蹲式怕坐式較髒,所以我排Indian Style,結果印度婦女指著另一邊叫我去Western Style

我堅持排Indian Style,進去後裡頭濕漉一片,一旁沖屁屁附把手的塑膠桶在我如廁時望著我,不過我堅持不使用它。我想沙麗的功能就是可以快速的解放並沖洗吧,畢竟印度人不像我們習慣使用衛生紙,如同早期許多國家的農村生活確實有一片裙方便就地如廁。除了不管男人女人小孩皆隨地大小便使我眼睛不知該看哪裡之外,最無法接受的是隨地亂丟垃圾。

從小我們就被教導不能隨便亂丟垃圾,但在印度這是一種生活習慣。我最愛的印度食物第一名是印度香料茶chai,而chai喝的時候多是使用塑膠小杯子,偶有玻璃杯。每每和印度朋友在一起時,最為難的就是找垃圾桶起先是和他們在自家農場時吃著當地小零嘴,然後「咻」的包裝降落在不知哪的草叢堆中。接下來,又是一個撕裂聲再「咻」的於夜晚的空中劃破寧靜。我和我朋友面面相覷,印度朋友們一臉無所謂的繼續邊吃邊丟。


 再下一次,我們在火車站時印度朋友請喝塑膠小杯裝的chaichai總能溫暖與撫慰我的身心我的靈魂。濃厚的茶香與奶香混雜著masala香料,每飲一口細胞就為之顫抖。據說印度政府將於20144月宣佈chai為國飲,實可謂當之無愧啊!總之看我們喝完,同步婆羅門教那位朋友伸手要接過垃圾,我朋友緊握著,我與她兩人默默起身開始找垃圾桶。那位婆羅門教的朋友在後面喊我們都不理,兩人在火車站從左走到右到走到左,最後那位婆羅門教的朋友看不下去一把從我們手中將塑膠杯搶了過去,有些惱怒的將塑膠杯扔在地上,說和我們講過很多次了,就丟在地上。留下一臉尷尬的我們兩人。

很可惜的是在前往Khajuraho的交通售票亭時,經過「垃圾場」時沒有拍照(畢竟照片是時光凍結最好的利器)。垃圾之多就像不小心闖入垃圾場,白花花一片不是雪,色彩艷麗的不是花。這個「垃圾場」位於貧民窟的附近,而就我所知世上很多貧民窟都仰賴垃圾生存。想起非洲的已發展國家高科技垃圾,想起海岸線無國界的垃圾,想起這些國家的人民甚至要為那些已發展國家的人「擦屁股」就讓我不滿。甚至擦完屁股,對方還說那順便洗屁屁,連融解高價值有毒金屬也成了他們的工作。這個社會本來就不公平,人體各部分都可販售,就連人命都有不同價位。

這裡的垃圾場不是上述情形造成的,但當時我和朋友和印度友人都各有心事,印度人視若無睹的輕鬆跨越,我和朋友竟然也這樣「自在」的穿梭於垃圾小徑。回國想想,自己和朋友是怎麼搞的,練就一身快速融入周圍環境的本領。一開始的震撼似已漸漸習慣,好像生活就是如此。我有些害怕這樣的自己,畢竟以前的人類學訓練教導我們必須有很敏感的感官,所有的五官都要開啟,而我竟然在印度生活一個星期後感官就鈍化。詭譎的是印度享有最刺激五官的稱號,或許是因當時我和朋友站在十字路口決定去留,煩惱將我們的視野縮小。我只能說排除先天的設限,如種姓制度,每個人的韌性都很強,具有無限的伸展性啊。

回德里時,記得去看寶萊塢電影「Rock Star」時朋友請了我一瓶玻璃罐裝的雪碧,玻璃罐可回收雖然不太衛生,但當下我們也不太介意,畢竟一路走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重點是那裡的垃圾桶是上下顛倒的讓我們有些困惑,後來遇到一位好心的印度弟弟,明明看過電影還想和我們再看一次幫我們翻譯。總而言之經過他的解釋才知道,原來這垃圾桶會倒著放,乃因先前有人恐怖攻擊將炸彈丟在垃圾桶裡

德里街頭

   回國後的某一天收到朋友的訊息,她表示去聽了場講座,講者表示早期印度與尼泊爾的產品皆為天然產物,所以丟在地上並不會對環境造成過度的破壞。如今皆為塑膠製品,所以習慣沒變是產物變了。原來,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受如此的教育成長,是我們太大驚小怪,無法忍受的事實其實是他們長久累積的慣習,而我們以自身的禮節看待他們時,給他們冠上亂丟垃圾的罪名,又是不經意以太布爾喬亞的眼光看著他們。

另個角度來看,亦可以回到製造端說起。西方社會將罐裝水包裝成生活必需品,雀巢是第一個打進印度的飲料公司,然而也造成印度上等階層的價值觀改變。年輕的印度人認為喝罐裝水是種時髦的象徵,如西方社會一樣,但同時也影響生活習慣。然而底層的因買不起罐裝水而繼續忍受骯髒的水資源,生病不斷但為了生活還是必須使用。甚至有些公司與當地人搶水,造成水資源匱乏。其實買水本身就很弔詭,如果可以確保水的品質則可省下大量資源,然而資本主義的社會使各國政客與企業愈發相像。

或許有人會覺得要改變,像我們台灣早期還不是一樣亂吐痰又亂丟垃圾沒公德心,但在不同的文化時空背景下,我想這不是單一面向,而要從串連的大背景開始思量起。Manner,真是個難懂的東西。
卡修拉荷(Khajuraho)的貧民窟

延伸閱讀:如對雀巢的罐裝水有興趣的朋友,可看《鴨霸瓶裝水》(bottled Life)紀錄片

2013年6月11日 星期二

Good Manner-關於兩性

在印度兩性間不得有太多肢體接觸,姑且不談論印度男人間友好的肢體接觸,不論是勾肩搭背啦,或是十指交錯緊握啦,印度女人的自由度相對低,男女之間尤其不能於公開場合有太多碰觸,即便如buddy buddy的友好表示。我們呢,其實不太清楚那樣的界線在哪,於是我們和印度男性友人在市場狂奔,在小船上跳躍,除十指交錯緊握外,印度男人間表示友好的方式我們都有。我想在印度的男人比台灣的男人還幸福吧,畢竟他們可以自在的表示對一個人的喜愛與親近。台灣的男人都被教育需要隱忍自己的情緒與情感,所以對於這種較為sissy的行為看不慣(別說台灣男人了,我都覺得怪怪的)。但我是羨慕他們的,因他們自由的表示這種親密度,就心理學與人類行為來說較不會影響心理層面的發展,較為健康。說到底,我們應該對於兩性有更開放的態度,以身為「人」的立場來看而非「男女」的界定。


雖現在印度對女性較早期好,但女性的地位仍是低下。如家中產男丁則歡欣鼓舞,整個村莊的村民皆會來祝賀,也會前往謝神舉行祭神儀式;如家中產女丁則對家族是很大負擔,好的家庭會供其教育直至結婚並付上一筆龐大的嫁妝,但對家境不好的則是場惡夢。嫁女兒多是整個家族的事,非單一家庭的義務,尤其長男的責任最重。印度的婚禮多舉行很久,少則三天多則十天,許多時候婚禮的花費會造成家中受教成員的經費短缺。

於Khajuraho巧遇生兒的慶祝會,幾乎全村的居民都來祝賀

  雖現在印度醫生不能提早告知性別,但仍是無法降低墮胎率。對於家境差的女孩而言,他們的路更受限,不是成為路邊的乞丐就是被賣給妓院,甚至被賣至寺院成為提供性服務的「聖女」。女性賤民的身體不屬於他們,他們的存在也不會對家裡造成負擔,因為他們嫁不出去也不需嫁妝,甚至可以補貼家用。她們僅為性的容器,面對的是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這些女孩、女人將其一生獻給妓院或寺院,不論對象是買春客或是神職人員,都離不開對性的慾求,與對女性不平等的看法。就社會學的需求法則來說,妓院的存在有其必要性,所以對於自願或喜歡成為一員的女性來說,就功能性來講是供需法則下的實踐。然而如果是因為本身位階而坐享其人之福或是以權勢壓迫女性,對我來說比買春客還不如。生為女性賤民似乎就得面對這一切的不公平,如同在巴基斯坦塔利班統治下的女生追求受教權的自由,印度的女性要求身體的自由。不論是哪一種,惟有女性才需追求這些男人視為理所當然的自由。

印度已不只一次發生性侵與強暴案,新聞報的只是外國人被性侵與印度當地嚴重的性侵強暴案件,還不包括那些未見報的眾多印度女性。我們看到的印度片多是愛情為主,男主角在片中追求女主角,有跨國與跨宗教戀情但沒有跨種姓戀情,或許在編劇或導演心底深處種姓間的差距比國家與宗教都來得大。曾看過一個印度友人姐姐的婚紗照,照片中的新娘竟沒有笑容。新娘與新郎透過相親相識,兩人見過面也都同意婚事,不過在大喜之日沒有笑容對我們來說仍是感到詫異。我和朋友討論的結果是十天的慶祝太累,所以笑不出來,但他們在印度是相對幸福的新人。
德里的捷運讓我一時時空錯亂,有回到台北的FU

    一路上看下來,印度的女性隨著都市化的程度而發展,在城市的印度女性與我們的穿著其實沒有太大差異,德里的硬體發展也很具現代化指標。所以在移動的過程中,我也需要轉換心情,才不會一眨眼就好像跨越了一個世紀。印度幅員廣大,從鄉村到都市的女性也面臨到不同的掙扎與衝突。以一個觀光客來說,比起都市的現代化,更想要看的是在鄉村穿著各色沙麗搖擺的女人,要看的是充滿異國情調的泥造小屋,要看的是具在地特色的文化與宗教,即便這些住在鄉村的人較希冀往都市移動。一波波觀光客帶來的不只是文化上的碰撞融合,在思想上也不斷刺激在地居民。對於無法移動的居民而言,那些不斷前來的觀光客在在宣誓著身體的自由度。

記得在要離開Khajuraho的前一天,和印度友人坐在河邊聊著天,看著河面上划著竹筏的印度男子,看著於水中戲水的小孩子,我轉頭看向右邊洗衣的印度婦女。整幅畫面給我一種和諧的美感,如莫內筆下浪漫悠然的畫面。而我這種自以為是、資本主義的心理,不久後就被那位洗衣的婦人戳破。洗衣婦人轉頭嘰哩呱啦又揮手的向我那剎帝利階級的朋友不知說了些什麼,我看那位印度朋友笑了一下,好奇的我隨即問說那位婦人說了些什麼?印度友人答說那位婦人叫我去幫她洗衣服整幅畫面「哐啷」一聲碎裂,像是液體般從我眼前流下,滑出我的視線。旅人啊旅人,最美的永遠都是不懂語言時自己幻想的那幅圖像啊!


2013年6月5日 星期三

Good manner-關於穿著與動物

我和朋友一直不太能理解為何寶萊塢的女人可以坦胸露背,而我們稍露到小腿都不行;同樣的中東伊斯蘭教女人的穿著與肚皮舞也讓我們無法連結(我想這是很多人的疑惑吧,不過最後的結論都是「文化」)。這世上很多穿著與舞蹈都與神有關,像紗麗原是重要場合與祭典時方可穿著,如今成為生活庶民不論階層的印度代表性穿著。我想因台灣太多宗教與文化所以很難有「國服」的產生,另像夏威夷的草裙舞(hula)最早不可在公眾面前跳,乃獻神的神聖儀式,在公開場合要跳需要職照。之所以普及化是國王Kamehameha二世發現為何其他國家的人都不太認識他們的文化,因而讓Hula可以成為公開表演的舞蹈。

在蘋果綠配蕃石榴的紅、日落黃搭晨暮粉、深紫夜中配有金黃月光的紗麗上,草履蟲恣意爬過一件件亮片搭起的橋,甚至墜入針線縫製的紅大花中。我們徘徊在各式走動的色彩中,顯得那種笨重與沈悶,但眼睛卻捨不得眨怕漏看任何一位印度女人。即便藏身在相對乏味的衣服底下,我們帶著母國不拘束的文化走跳,心反而比紗麗來的輕飄飄。


插播一下紗麗。台灣不少人研究紗麗(SarleeSari),五千年歷史的紗麗原意為布料,據說是由位裁縫能手於夢中見一妙齡女子的靈感而來。「紗麗」服由三部份構成:「紗麗布」(Sari)、緊身短上衣(Choli)和長襯裙(Petticoat),而材質又依身分地位而有所差異,底層的人穿棉、麻,緞、紗,絲綢並有精美刺繡的乃上等階層的選擇。在這裡並不想討論如何穿與價位,而是紗麗的式微。

德里的年輕女性不喜愛穿紗麗除了不方便外,亦想拋棄老舊過去的傳統,走向西方化才代表新時代的獨立女性。另大陸的觸角也伸向印度看準紗麗這塊大餅,並以低廉低品質的方式搶食紗麗市場,造成手工師傅無力抵擋而倒店。紗麗對印度的代表性如日本的和服與中國和台灣的旗袍,它的設計不僅是印度文化與色彩的濃縮,更是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我的心是矛盾的。僅管我沒有買紗麗,但如果要買我一定會殺價,然而這是否影響手工師傅的生活進而影響這個產業未來的走向?每當我們抗議名牌使用血汗勞工的同時,不也希望買到便宜又好的衣服?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的情況之下,我們都是共犯,我們每天都與各國的人在互動著。

回到good manner,有一次與印度友人一同出遊,我們愜意的在船上看著四周人家,或戲水、或洗衣、或牽著驢子,我趴在船上一時忘我,寬鬆的褲子滑到膝蓋。我在船上滾動,和我朋友躺著,後來不斷變換姿勢,到我朋友坐著將腳跨過我的腰。我因太著迷於岸邊的景象而沒有太去注意船上所發生的事,等我將視線轉回船內,看到船夫嘰哩呱啦不知用印度文和我那婆羅門教的朋友說什麼,邊說還邊搖頭。我那婆羅門教的朋友看著我們,微皺眉頭,對著我朋友說後來我們常聽到的一句話:「This is not a good manner」。我想或許是因為腳在印度教中是不潔的,所以這樣跨過我身體又朝向他們,他們覺得不妥吧。我朋友向他解釋在我們國家常有很多肢體接觸,是好朋友之間友善的表徵。那位婆羅門教的朋友表示他知情,只是在這裡「It is not a good manner」。


我朋友把腳收了回去,我也坐了起來,「端莊」的坐定於船上,等著船夫將船停靠目的地。參觀完以玻璃打造而成的印度神話壁畫,以及收容視障兒童的機構,回去時需先走過泥土地到船停靠的位置。由於是鄉下,所以船只是隨便停放。路上與一牽著驢子的當地人擦身而過,我和朋友都很想摸摸那頭驢,於是央求我們婆羅門階級的朋友幫忙問問。他問畢對方允諾後,我朋友愉快的摸了摸那頭乖巧的驢子,我興奮的摸了摸即便心中有些害怕驢大爺一時發了個脾氣給我踹上一腳,而我那婆羅門教的朋友也露出他那潔白的牙齒帥氣的拍了一張。


 回到Khajuraho後他們的朋友都興奮的聚集在那位婆羅門朋友的家中,擠在一起看我們拍的亂七八糟的相片。突然爆出一陣揶揄的嘲笑聲,我和我朋友都感到納悶,想說我們是有拍了什麼不該拍的照片嗎?結果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驢子在種姓制度中,是屬於最低階層的人擁有,因驢子駝重物是勞力的代表,所以位屬高種姓下的階層是不得碰觸的。種姓制度仍是存在於生活之中,即使界線模糊與遊移,但就如同儒家思想對我們的影響,都在血液中奔走。好吧,我們給那位婆羅門階級的朋友拍拍手,恭喜他跨越種姓,與我們一同在種姓制度中遊移。

2013年6月3日 星期一

Good Manner-關於吃

印度可以談論的事情太多,先回到關於禮節這檔事上。我們如境隨俗的開始學著用單隻右手撕食物吃,但這件事情對我們本身有些難度,不是技術上,而是心態上。由於在台灣我們都慣用右手,所以老覺得右手較髒,也不喜歡手的溼黏感。所以我們在每回吃飯前都會用乾洗手先清潔過,再(豪邁?)的大口吃飯。一開始只用右手撕開chopoti有點難度,後來與朋友兩人都自在(優雅?)的將chopoti視為我們右手的延伸。因本人不擅吃太辣,所以吃的部分就較節制,而我朋友的食量可媲美當地印度男子!


 其實吃東西禮節部分 "觀光客" 要注意的不多,只有要注意不要用左手碰食物或將食物送進嘴裡或把吃過的食物拿給當地人,即便我們根本不會用左手擦屁屁。我想,這是混合投射作用尊重當地風土民情與一種怕別人如何看我們的交雜心理吧。有時不禁會想用左手擦屁屁,是否也用單手搓洗?如果殘渣留在指甲裡,然後再和我們握手我想在異地就不要想太多,不然渾身都不對勁。


 除了這些胡思亂想外,對於吃我們都挺入境隨俗的,偶爾想吃點中國料理就來盤炒麵(還挺不錯吃的)。吃代表一個地區的文化,以及人們如何看待事物。而我那暫時性失憶而瘋狂吃小吃的途徑,都指出印度食物如何誘惑我們的味蕾,改變大腦與行為機制。一想到Pani PuriGol guppa(每個地區的名稱都不太相同)我的口水都要分泌的比想到梅子還要多,是我最愛的印度小吃。那渾圓炸得金黃的圓體內(當下我都自然忽略老闆的大姆指都這樣的插在球體內)混合羅望水或蕃茄丁或洋蔥或鷹嘴豆或馬鈴薯丁,一口咬下酥脆的口感先爆開,汁液從中奔流而出滑過齒縫在舌尖翻滾帶出酸中帶甜的初戀滋味。小巧酥脆的一口餅皮搭配滑順的液體很容易讓人上癮,然後不小心的一口接一口


 一路上我始終以欽佩的神情看著我的朋友,為什麼她的腸胃這麼強壯。基本上除了太辣的食物外,她吃的我都吃,唯有一樣食物-當地冰棒。印度也有賣難吃的冰棒,如台灣任何超商可以看到的那樣,但真的不好吃,硬又沒什麼味道,而我朋友吃的似乎是賣給當地人吃的冰品。

這件事和禮節沒關,僅想在此表達我的敬意。印度路邊的冰品攤販就像台灣早期的流動小販,只不過旁邊應該是銅做的巨大甕形很吸睛。賣冰的老人家先從銅甕中取出小三角形的冰棒,很小的冰棒如同我們的三角麥芽糖。接下來我很認真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首先老人家拔掉覆蓋於上的塑膠套,但不知為何將冰本身(不是冰的棒子)拿在左手,然後拔掉棒子,最重要的是在鐵車內的不知什麼液體內左右沾附,再插回棒子,最後以不知什麼葉插進去墊於冰下。而從老人家將冰於液體(可能是糖水)內左右晃動之既,我的腦就當機了。旁邊放棒子(回收的嗎)的籃子內可清晰見到兩張髒兮兮看不清數字的紙鈔。


 我朋友開心的接過冰棒,愉悅的付了錢,迫不及待的舔了幾口,心滿意足的說真的很好吃,問我要不要吃。對不起,此時的我沒嘗鮮的勇氣,腦中只停格在那一攤水,那是啥水啊!?別說要我吃了,我連舔一口都不敢,我承認我孬,但那位姐姐可是有練過的啊!水是一定要注意,除此之外用手抓食也要注意,所以我們乾洗手不離身。


乾洗手看在我那位婆羅門教的朋友眼中感到新奇,對於這一代受到國外媒體與外在影像刺激的年輕人來說,接收新知似成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論在哪個國家都相同。於是他也向我們要了一些,學我們使用:均勻的分散給兩隻手,再上下交互搓揉,直至液體被吸收。對於我們來說,看印度人使用乾洗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就像是外國人到中國餐館看中國人將餐巾繫在領子上一般。其實我不確定用乾洗手在他們眼中會不會不禮貌,所以一開始都藏在桌底下使用,後來也就大辣辣的拿出來使用,至少它保護我們一路上勇健的繼續旅行下去。

P.S. 在印度吃完東西別忘了在櫃台拿些「印度口香糖」,保持口氣芳香!印度食物味道重,所以天然的茴香(有的有小荳蔻)可去除殘留的味道,另在中醫的觀點裡,茴香有助於消化!或許比起口香糖,我們更應回到自然的氛圍裡。回家種些小茴香吧~


2013年6月2日 星期日

Good Manner

  因在印度常感到時間錯亂,所以我也不打算按時間寫我的印度遊記(牽拖)。總而言之,這一篇我想談論的是關於「行為」這檔事。

        在印度與印度友人在一起時,煞到我朋友位屬婆羅門階級的印度友人最常和她說:「This is not a good manner」(邊講還會邊搖頭)。身為一名人類學的初學者,當初在印度雖謹慎地避免觸犯當地風土民情,但總會不小心的越過線。我想或許每一個在印度旅行的人或多或少都會遇到像我們一樣的狀況吧。

        凡未用盡全身力量碰撞的國度,都只能透過教科書,或各類報章媒體雜誌上的描述拚湊一張歪七扭八的臉,如同整型的人東補一點西刮一點般似的。我對印度同樣保持著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態度,不過這種態度隨著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升溫,不久後就終告瓦解。

        我和朋友總隨性的穿著寬大的衣褲走在塵土飛揚的路上,那麼不自覺的做自己,也總是那麼的不拘小節。在台灣習以為常的自主性讓我們在印度的女人堆中顯得格格不入,看著鏡中的我們,我想眼神中的「自信」與四肢透露的「自由」反射在我們的行為上吧。

        我們其實並沒有特意觸犯印度的禁忌,小心的注意小腿不要偷跑出來見人,也留意腳不要對著人。在這傳統崩壞一切狀態都在流動的印度,鄉村即使仍保有早期的生活型式,但隨著人口向外流動或在都市求學工作的人口增加,鄉村的經濟也得以改善。狀態永遠都是處在流動的模式,畢竟人永遠都不單純,我指的是我們永遠都帶著不同的「我」,由文化成見生活習性等種種一堆價值觀所堆積而成。除了生命的本質外,外面那些層層覆蓋上去的一切,都將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們到任何地方。

        此趟旅行最讓我關注的是種姓制度的問題,20世紀由雅利安人帶來確立自身地位與層級的制度,在1947年印度脫離殖民體系後正式廢除,但在印度的社會中真的消失匿跡了嗎?種姓制度影響的不只是身份地位,還包括生活模式的慣性、思想觀念的僵化,與整個宗教和宇宙觀。與我們相當好的印度友人上篇說過來自婆羅門與剎帝利階級,所以在廢種姓制度後原有的福利與聲望也隨之受到剝奪,剩下的除了宗教上的儀式,看似留下的只有生活形而上的指稱。

卡修拉荷(Khajuraho)是一個很特別的城市,它因擁有印度最大的性廟群成為觀光勝地。早在十九世紀時,就由英國工程師T.S. Burt於叢林中發現,後來即便因戰爭毀損,仍獲得UNESCO認定為世界遺址。在這些因信仰雕刻而成的精美建築底下,小村莊獲得改變的機會,也將擁有專屬機場。在這裡工作的年輕一輩,幾乎全都會說英語,少數會說流利法文與基本的中文。國際化的影響使得住在這裡的印度人瞭解語言的重要性,同時他們也希冀透過不同的方式改善村莊的發展。至於為什麼那麼多男女交媾的雕刻尤以西廟群之最眾說紛紜,有國王的風流、教導僧侶之用、印度一派別視性交為宗教儀式,到有偷窺癖的雷雨之神因陀羅(Indra)看見這些雕刻就不會下雷雨破壞寺廟。


 不同種姓的人如今可以玩在一起,而居住的實體界線就由一條不注意就會忽略的水泥裂痕為代表,旁豎立著一根上頭保有不規則鑿痕的石頭柱。這個村落很特別的是年輕一代的印度人知道歷史與文化的重要性,他們知道觀光客想看什麼,他們知道哪裡仍藏有早期遺跡,可能在轉角處、牆角邊,或任何一般觀光客會不注意的地方。


但奇妙的是,這個村落卻是一些伊斯蘭教人眼中的「毒瘤」,似未開化的地域所在。不過,兩方的共同點是仰賴觀光化所帶來的經濟發展,唯有旅館與觀光產業是他們的一線生機。在這個城鎮,我們遇到印度行以來最友善的人民。不論是伊斯蘭教或印度教的友人都爭相邀我們去他們家參觀,而不同的經濟程度也立馬張顯在那一幢幢同樣由土狀堆積物蓋成的小碉堡中。

或許是受到寶萊塢的影響,這裡的男性很喜歡如我們這般行事大膽,皮膚相較白的外國人。印度女人今日即便可以有較為自由的戀愛,但主要仍是以相親為主,而過高的聘禮仍由整個家族承擔。所以嫁女兒這件事不只是一個家庭的責任,而是整個家族的義務。由於一般印度男子無法有像寶萊塢那般的戀情,所以就對我們很感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