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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6日 星期四

那一年在印度「」的火車(下)

跳著上火車
到目的地和兩位當地人熟稔後再次要搭上火車,有當地人做靠山應該可以安心的什麼都不用管。不過,雖然什麼都不用管,但驚嚇指數也是百分百。我們買second class的車票,是爬文中較能體驗與當地人一同搭車的車廂,也就是可以有位置或坐或躺,沒有單人舒適臥舖。說真的,坐著睡我是無所謂,但實在是睡不著。由於與我們同行的兩位印度友人,一位是最高階的婆羅門階級,一位是剎帝利階級。縱使現在名義上廢種姓制度,但根深柢固的些許概念仍存在於生活之中。隸屬婆羅門階級的印度友人整趟旅程都未闔上眼,他看著四周發生的事,事後才從朋友口中得知有人不小心踏到他的褲子,他一直拍一直拍一直拍至於為什麼會踏到,乃因頭上原本設計要拿來放行李的地方躺著人。有回要不是他提醒我,讓我即時把頭縮回去,否則上面那位仁兄就要用我的頭當他的墊腳石了。

有些事沒有親眼目睹真的難以相信,如果你問我上面仁兄怎麼來的,我會回說我沒體驗過春運,但看到印度人衝進來搶位讓我嘴巴半晌闔不起來。到了不知哪一站前,我印度朋友們笑著和我們說等一下會有很多人。很多人就很多人,我也沒太大反應。結果一到站,從月台口湧入的人群以跑百米的速度,呈現很漂亮的幾何圖形。不斷擴張的人群從梯形開始扭曲,人群互相推擠,先進來的人就將行李向上丟以占位子。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聽到四周不斷有撞擊金屬的聲音,我張著嘴向上下左右張望,看著印度人以輕盈如羚羊或靈巧如猴的姿態擠入上方的位置。行李甩的甩丟的丟,你推我擠,為了一席臥舖的景象,在台灣我不曾見識過。單純簡單的生理需求,背後涵蓋更多文化交織的利益衝突。我想,我如果也要和他們一起搭火車,一定搶不贏他們。像是大自然中需要是猛獸才易於生存,如果你溫馴,那你得想辦法生出自己的生存之道。

後來遇到一位自以為很懂台灣的印度人,就像三個傻瓜電影中最勢利的那位查托一樣。問台灣的事不打緊,但說台灣女生愛外國人又很情緒化如何如何的,讓我升起一把火。我當下怒到,很平靜的問他是否覺得我也是這樣的女生,之後問我那位婆羅門階級的朋友同個問題。我感覺我的那位友人在憋笑,因為那位「查托」驕傲的以為我的友人不會英文,而我友人已感覺我的怒火已升。那位白目又機車的仁兄說他是在網路上看到的(回國後上網查還真有那種外國人寫台灣女生如何如何的文章),我只能說那並不代表全部的台灣女人,ok?我向他解釋台灣的狀況,但對於這種只單憑網路文章就相信的淺薄之人,讓我有種看到真人版「查托」的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火車有長腳!?
        最後,就連要回德里的火車也是有些坎坷,不過這回不是發生在我身上,而是我那理性的朋友身上。我因要離開印度而有些感傷,內心的情緒讓我沒心情與睡我們上面的印度人有太多高昂雄辯的對話,我只能說那時的我累了。將登山包以腳踏車的鎖鏈與火車的窗架繫好後,枕著它我想小睡片刻。睡上舖的那位印度人煞到我朋友,於是開始充滿熱情的說某一站火車會停很久,那一站的蛋餅有多好吃又多好吃,說的天花亂墜口沫橫飛,好像不吃到會終生遺憾似的。我不太餓沒太大興趣,心情還停留在前些日子所發生的人事物身上,所以我不打算吃。我朋友決定與他一同去享用那吃不到會遺憾的蛋餅,我一個人有些昏昏欲睡,思緒如在海上飄盪的船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之間床邊的簾子被猛力拉開,我驚醒,體內的求生機制啟動。一回過神來,看到我朋友露出看到鬼的神情(這神情我之前也出現過),氣喘噓噓上氣不接下氣的看著我。

        我急了,問聲怎麼了?她稍稍平緩一下呼吸,邊用手拍著胸口邊遞上蛋餅(我道了聲謝謝),緩緩和我訴說故事緣由。我朋友說她和那位印度人去買蛋餅(她邊說我邊啃著包在報紙中的蛋餅),那位印度人說我沒來,也幫我買一份。他們吃完後要回車廂來,上了火車才發現車廂不對!他們趕緊下車,一台一台找,才發現原來的火車「移位」了。「移位」?我說怎麼移?我朋友說火車的位置不對,從旁變成在中間了。我說會不會是你們記錯火車的位置了?我朋友說沒有,火車真的有移動。所以,以後去印度不只要注意車廂的位置會改變,連火車的位置也會變。這種快速移動式的印度火車文化,對於外國觀光客來說真的很頭痛,彷若火車本身也是一個有機的活動機械蟲,會在人們不注意的情況下改變它的形體。

以上,只是坐火車的經驗談而已,沒法告知各位看倌要如何買票,因為背包客棧很多。我想,這些是網路上沒教我的事,而也是我在這趟旅程中最難以忘懷的回憶之一。畢竟,有些事,是不可能做第二遍了OS:是嗎?是嗎?)



那一年在印度「」的火車(中)

用追的火車
原來我們等的月台是對的,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那節車廂要誤導我,即便我心中充滿多個「shxt」,跑的同時卻也聽到火車在鳴笛。這時我奔跑到魂都快離體,邊跑邊叫我朋友「跳,快跳」。我朋友不願跳(她說命比較重要),而我的腎上腺素分泌到我感覺自己可以去參加障礙賽。最後火車漸漸駛離我們,我看著火車遠去,一連串的身體反射機制促使我向火車尾伸長了手臂,帶著些抖音發自內心的大喊「Don’t GO」。是的,當時的我壓根兒沒想到丟臉這回事,也不知是瓊瑤阿姨的東西看太多,還是自己的哪根神經斷了。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我們被一群印度男人包圍。速度之快,就像是他們躲在某處觀看隨時等待出場時機。想想,如果我是坐在月台上的旅客,這一幕應該很像是某部寶來塢的灑狗血橋段(此時是不是應該要有印度帥哥跳下車廂,對我扭腰擺臀)。

        有位個子不高的印度男子說他就住在我們要前往的目的地,但他在此地開商店。於是他帶著我們前往販售處,我朋友問我是否該相信他,我說姑且一試吧。他無視其他印度人排隊直衝售票口,我倆呆望著他,四周有許多躺著趴著坐著站著的印度人,我們就像是被打了聚焦燈一般的存在於一個流動但又相對停滯的空間。旅行,就是不斷在是否相信人性之間擺動,相不相信一個人影響的不只是旅程,更可能是人生。我們(應該說是我)相信了他,而他也幫我們買到票,一路上他努力的和我們解釋在哪一站可以換巴士,由那裡搭巴士也可以到我們的目的地。再次抵達月台時另一輛火車正準備啟動,他叫我們快上火車,我們又急忙的跳上車,但此次那個好人也跨出他短短的腿上了車。他一直和我們解釋要拿他買的票、我們原本已買的票給(誰?),可能要再他給些錢(誰?)。火車準備要加速時他跳下車,我們萬分感謝的不斷和他道別。語畢,和我朋友兩人愣在原地,累的在盥洗室外頭的洗手台前席地而坐。

雖然站在台灣火車的盥洗室附近是司空見慣的事,坐著的倒也不稀奇,但在印度的我們就是奇怪。我們所待的區域是有錢人的車廂,我們如是想,因有臥舖,穿著看起來也是較好的等級。每個去上盥洗室的印度人都會被我們嚇到,但我們已不在乎(或許在他們眼中我們隸屬種姓制度中低下的層級)。後來真正要在乎的事到來,穿著卡其色背著長槍的軍人出現。我激動的嘰哩呱啦向他用英文解釋,但好死不死他聽不懂英文,但我又怎麼可能聽得懂印度文。於是我在最後一條神經要斷裂之前,有位長得不賴一直站在門口的年輕印度男子用印度話向他解釋替我們解圍。他應該是聽到我們與先前那位印度好人的對話,謝過之後,我們繼續坐在盥洗室外,當地人也見怪不怪。

我朋友不太舒服去了趟盥洗室,她向我表示奔跑的過於激烈造成輕微出血。而我,沈浸在整場奔跑的奔圍中尚未回神。時間似乎在此空間被壓縮變形,擴張的吞下我們的思緒與反應。身體自行決定帶領頭腦,完全不理會腦袋在後方的抗議與吶喊。無神的我後來也去了趟盥洗室,裡頭腳下的大洞彷彿可以吞噬我剛才發生的一切。我站在大洞旁向下望,深不見底,當時的我只是很認真的想如果不小心滑了一下,腳會不會卡進去?下面是直接接鐵軌嗎?我很認真也異常小心的跨出我的第一步,以超乎台灣蹲馬桶的距離完成我在印度火車上如廁的經驗,而一直到如廁後才有種回歸現實的踏實感。

幾個軍人來來去去,偷笑又不知在說什麼,但我們已無力做任何回應,疲憊的只回想著那位好人所說在哪一站下車換巴士可以抵達目的地。抵達該站後,軍人比了比後方的火車講著我們的目的地。本來以為他在裝肖維,但往前走第二個軍人也這麼說。再次確認後發現這竟然是我們原本錯過的那台火車!?這世界有沒有這麼小,還是上天有聽到我們的祈禱?一聽到鳴笛聲後我們又開始狂奔,隨便跳上一節車廂。有兩位男子會說英文,說他們在隔壁車廂並要帶我們過去那節車廂。其實對我們來說都無所謂,因放眼望去都是人,想說會說英文應該較能溝通於是隨後進了隔壁車廂。一進車廂著實嚇了好大一跳,站著趟著坐著倒的,盥洗室前盥洗室旁走道兩邊,往內望了一眼鐵架上鐵架下,放行李不是放行李的都是人。我和朋友背靠牆開始漫長的旅程。

那兩個會英文的男子一直和我們聊天,講目的地有什麼特別,好奇我們的旅遊書,問東問西。我朋友裝聽不懂英文,而我努力的表示友善。精神與生理上的疲憊使我的英文聽力開始下降,但不得不提高警覺,邊有些敷衍的搭腔邊觀察四周的環境。抱著小孩子的阿嬤坐在地上險些被要前往盥洗室的人踩到,外面洗手台上滿布像檳榔的紅色汁液,往盥洗室稍一望,大洞旁有「黃金」。人很奇怪,甫進車廂我的鼻子不太通,看到盥洗室的景象後開始聞到整個車廂的味道,那種「黃金」之味潛伏在彷若雕像的人群體味下,好像每當人一動味道就會緩緩的從我鼻腔往上直衝我腦門。五味雜陳的味道,像是打翻泡了很久有些臭掉的衣服味道,混著未沖水的公共廁所的味道,再佐以一些在馬路旁檳榔汁的那種澀味,我想就是當下認真聞到的味道。

  與朋友皆用背包抵著牆,雙手置於前保護身體,左邊的小孩不時斜眼望著我們,前面那位會講英文的印度人拿著我們的旅遊書努力的講著印度式英文。我頭腦有些鈍,只想知道我們在哪裡每當有人要前往盥洗室,都需先左閃右彎,側身再跨腳,再夾雜不耐的低語與可能踩到的哀號與某位對錯身而過不滿的咆嘯聲後就會抵達。我數著時間,這種心理上的時間對我來說就像是螞蟻在身上爬般的漫長與無法忍受。害怕、緊張與不知所措輪流侵蝕著我,終於三小時後車停,我快速的與那兩位懂英文的印度人道謝後,前後與朋友下車狂奔,一直向前面的車廂跑去。也不知到底跑了多少個車廂,鳴笛聲響再隨便跳上一節車廂。此時是較空的車廂,車門口的走道上只有四個人。一位站在窗戶旁抽著菸的老爺爺,友善的一直向我們表示可以進去坐;二位青少年與一位小弟弟。

此時的我們神經都緊繃到最高點,從來沒有這種感受過。或許是因車廂的空間大了些,時間的流動似也稍緩和些,於是我聽到自己黏稠的呼吸與猛烈撞擊的心跳聲,小腿的肌肉因太過於緊繃而抽痛。肌肉像是弦上的箭,隨時準備好要帶領我的身體進行奔逃。開著的窗無法吹散我們的緊張感,反倒讓我們吹出一身冷汗。我們數著時間並用眼角餘光發現男孩們大刺刺地看著我們,又拿出紅色顆粒狀的東西(後來才知道是糖果,但這種糖果很硬,長得還有點像中藥),我們的驚嚇指數破表。時間的流逝讓我們失去真實感,一種虛實交錯的感覺侵蝕著我的腦。座位底下的人翻身所發出的聲響嚇了我一跳,如果對方沒出聲實難感覺他的存在。裹著土黃毛毯靜身不動的他,就像是畫家筆下裝飾的一角。我們祈禱著時間過快一點,等待著下一次門開的時機。好不容易車停了,弟弟們好心的挪動身軀讓我們下車,我們頭也不回的跑在土堆上。此回又再度鳴笛,而我們跳上最高等級的車廂。

我們想,應該沒有人像我們一樣在一晚體驗過從最底層到最上層的滋味,短短但又漫長的一夜讓我們跨越種姓制度。台灣的平等性表現在可自由穿越的車廂,而印度的車廂不僅因種姓與地位有所區分,隔離的車廂就像是不可忽視的界線。在這裡的臥舖,還有舒適的空調與個人的簾子,都一再明目張膽地透露享用者的身分。與朋友坐在兩張空床上互望著,爾後問著剛好出現的車掌關於車廂與車票一事。後來才知道一個小時沒有入座,座位就會被釋出,如果需要得再次買回座位。我們央求他帶我們去我們的車廂,因聽到在這裡火車要分成兩段,我們實在不知該去哪個車廂。車掌和我們解釋要跑回一開始跑來的first tier車廂,一整個無力,像是一切又回到原點,而整趟奔跑的過程荒謬的像是低俗的肥皂劇。我累到眼皮慢慢闔上,貼心的朋友讓我先睡,她則是努力撐著。睡著的時間飛逝,很快的火車停了。我們跑在那位車掌的後頭,先是快走,後來小跑步,到最後又開始狂奔,好不容易終於到我們買票的車廂。

無法理解車廂的移動模式,釋出的床位也讓我們沒有心情好好睡上一覺。透過一位會英文的印度人與車掌爭論後,車掌帶著我們到他休息的地方,上頭有個人睡的正香甜。坐在翻開的硬床板上卻也有一種安全感與舒適感,看著車門外淡淡的粉紅晨霧,回想晚上的種種,疲憊、緊張、不安、焦慮、生氣等的負面情緒,倒也慢慢被撫平。車窗外如蜜桃般甜甜柔柔的粉紅色,更給了我一種超現實的感受,映著我那淺淺的憂傷少女情懷,嚐起來不多汁也不甜,有一種像未成熟的桃子般有些澀味,但卻會在最後一口釋出甜味。追著火車跑了一整夜的我們,都已累到忘了相機的存在,就這麼樣的靜靜的看著那片粉紅晨霧,一整夜一張照片都未留下。原以為那會是在印度最後一次痛苦的搭火車,但這竟然只是序曲,往後在印度搭火車的經驗,都像是在測試心臟所能負荷的最強限度,也在在回想起於台灣火車平等的好...



2013年5月15日 星期三

那一年在印度「」的火車(上)


我常在想,我和交通」這檔事兒真的有給它犯沖,雖然大部分都是我自找的,像是明明可以輕輕鬆鬆的跨越那分隔本地和外地的交界(白話文就是火車的階梯),我卻每每要搞得聲嘶力竭、精疲力盡到要崩潰的邊緣本來想就把這些斯丟比的事擱在心裡就好,但是人就是這樣,明明想忘的事卻又被別人一再提起,直到我不得不正視它存在的事實。

既然要寫,就要寫出那個畫面、那種黏答答卻又甩不開的氛圍。在那個什麼都會發生,什麼都不奇怪的國度裡;在那個不是極愛就是極惡的世界裡,我只能說對於印度,我對它的感情就像是介於暗戀般嬌羞的不知如何啟齒,與對著全世界大聲對喜愛對象告白那般的兩極。而一切的一切就從什麼都準備卻又什麼都不需要準備的旅程開始

印度,令人又愛又怕。愛它斑斕的色彩、充滿個性的文化與愛它的無法捉摸;怕它的制度、女性地位的低下以及印度人無法理解的信用。我在第一天扔掉我的行程,同時遇到大麻煩。在印度,不遇到騙子好像無法引起共鳴,但這篇不是講騙子,是講「追火車」。在台灣,大多的人都有追火車的經歷,於響鈴時以跑百米的速度躍上火車的大門,然後在車廂內進行中短長程的穿越步行。然而在印度因有種姓制度,所以車廂間貧富差距懸殊,也因如此我就帶自己和朋友走上「種姓大躍進」進階版,一場彷若真實人生印度版的遊戲。

        在台灣,好像隨時都可以有應變措施,爬了眾多大師級的文後,我細心的查了每一輛火車,以及如果誤點之後可以改搭的班次。與我同行的夥伴隨性的什麼都沒查,什麼都沒看,以一顆如白紙般純潔的心前來,我只能說某方面她是對的。密密麻麻的紙張上是我的心血,而這張用我眼球內血絲爬滿的紙張在一抵達火車站沒多久後進了垃圾桶的肚子中。

        跳過我們如何的在火車站內找尋不著國際票務亭ITB(International Tourist Bureau),跳過我們是如何在那看不見盡頭蜿蜒如巨蟒的隊伍中張望,跳過我們擠身在當地人的隊伍中試圖搞懂每張列表,再跳過我們是如何被一位「自稱」為警察的人強行轉交給一位計程車司機,抵達「旅行社」DTDC(Delhi Tourism Development Corporation),我們可以直接進入被騙過程的尾端,即由旅行社代我們買好車票與決定幾間他們中意的旅館(雖然後來我們進入瘋狂的自由行)。

首先,一切本都該沒事,拿到了票在對的月台等,一定會慢分的印度火車也不過「準時的」晚了十來分鐘抵達。一切都完美的不像真實印度所會發生的事,而平時總似未完全張開的眼睛,於當下突然發出銳利的光芒,看著漆著和車票「first tier」相同的車廂向前滑行,我大聲呼喊我的同伴,並表示沒法兼顧其他人。背著登山包奮力的跑到火車最前頭,拿了票問了車掌先生們是否於此車廂上車,沒人知道,票傳進去又傳出來,還給我們後指著指後面叫我們「RUN」。